◈ 小峨眉:師兄攻略第3章 凈湖仙子是情敵?在線免費閱讀

小峨眉:師兄攻略第4章 仙女湖上有好多傳說在線免費閱讀

這對師父來說是一個兩難的選擇。

無論如何,他都不可能在八大派面前說出實情。

如果被眾人知道那是為了爭一口月餅而被徒弟咬傷的,那小峨眉將顏面無存。

師傅幽怨的看了我一眼。

然後仰頭望天,滿目悲愁,一邊解開傷口一邊動情地說:「諸位,實不相瞞,我之所以不能參加這次論劍,是因為我中了一種十分罕見的毒,每到月中,都要給自己放血,才能緩解病痛。」

師傅把傷口示於眾人眼前,兩排牙印赫然在上。

然後師傅遍視眾人,痛心疾首地說:「試問我這樣一個殘病之軀,怎能傷到武功高強的夏侯掌門?」

大家見了,都對師傅的身體遭遇表示沉痛的唏噓哀悼。

但夏侯秋仍不罷休,又說:「梁掌門或可自證清白,但你門下弟子仍有嫌疑。因為就在昨日,家兄不慎得罪了小峨嵋山的冷姑娘,冷姑娘當時氣得咬牙切齒,還留下狠話,讓我師兄『等着瞧』,諸位當時有很多人在場,也都親眼見了,難保冷姑娘不會挾恨報復。」

冷姑娘說的就是我,本人姓冷。

我當時確實說了『等着瞧』三字,可他說『咬牙切齒』就有點過份了哎喂,這個形容詞有點躍然紙上呼之欲出的感覺,怎麼可以用來形容清純漂亮的女孩子,這對我的形象是個挺大的污辱誹謗。

師傅把嚴厲的目光看向我:「小湖,你有沒有挾恨報復?」

「沒有,師傅。」我恭敬地答道。

大師兄站出來,大聲說:「不瞞諸位,當我們在山上發現夏侯掌門時,他全身一絲不掛,是我解袍相贈,他才得以遮羞,試問如我師妹這般閨中碧玉,怎能行此悖倫之事。」

大師兄為我爭理的樣子真是傾倒眾生。

夏候春的老婆又朝師兄哭道:「不是你師妹所為,是你做的也未可知。如果我沒有記錯,你也是參加論劍者之一,或許是你憚於夫君的武功,又兼有私恨,才來行惡報復。若不然,為什麼你那樣容易就能尋到我夫君,而正巧被你尋到的夫君又會變得痴傻。」

師兄剛要反駁,淏淵宗掌門澹臺毓澤站了出來,附和道:「夏侯兄與夏候夫人說得不錯,確有可疑之處,日前你家小師妹到處宣揚,說此次論劍,她的師兄一定能得魁首,難不成,就是這樣的得法嗎?」

天下第一劍發話,頓時群情激昂起來,矛頭都指向了小峨嵋。

就在這時,一直在人群中安安靜靜的凈湖宮掌門人葉新柔緩緩走了出來。

「我為冷姑娘做證,她昨夜與我同榻而卧,絕無可能會去行兇。」

她說。

我陷入了沉思。

雖然有時候我會夢遊,但應該不會嚴重到去跟她同榻而卧卻不記得的地步。

她為什麼要為了我說謊呢?她除了跟我借過一次絲線,我倆再無交集。

想不明白。

還沒等我想明白,葉新柔又接著說:「我也要為劍心師兄作證,他也不可能去暗算夏侯掌門。」

「葉掌門憑什麼證明,難道他昨天也與你同榻而卧了?」

雜亂的人群中有人發問。

葉新柔臉色一紅。凈湖宮的諸位女弟子齊刷刷拔出了劍,怒視諸人。嚇得剛才那說巧話的傢伙直接屁遁了。

現場一度十分尷尬。

過了一會兒,葉新柔才余羞未褪說:「我之所以要為劍心師兄證明,是因為我覺得他根本沒必要去暗算夏侯掌門。日前,我曾與劍心師兄私下裡比劍,僅在三招之內,他便將我擊敗。依我看來,此間已無人是他敵手,他又何必暗算!」

此話一出,滿堂皆驚。

在淏淵宗澹臺毓澤封神之前,凈湖宮已經連續三次贏得天下第一,只是因為上一屆論劍葉新柔的師傅病死,而那時葉新柔幼弱,才將天下第一寶座旁落他家,但在眾人心中,對於凈湖宮的武功都不敢有半點輕視的。

截止此次論劍之前,在地下錢莊開出的賠率里,葉新柔也是遙遙領先於澹臺毓澤。

而且據我所知,雖然我和大師兄都會參加這次論劍,但三師兄把他的全部家當都壓了葉新柔會贏。幸好,三師兄沒有在現場聽到這個噩耗,否則他極有可能為了阻止大師兄奪冠半夜下毒害大師兄。

現場大概安靜了一分鐘,澹臺毓澤才滿臉不信的回過神來,陰陽怪氣的說:「你三招敗在他手下,是你凈湖宮武功不濟,我們可不認。」

眾人都紛紛附和。葉新柔之前的話,無疑使他們都矮了三分,眾人豈能容忍。

「哦?」葉新柔回首一笑,眉眼中帶了一抹男兒的英氣,淺聲說:「淏淵宗有何指教?」

淏淵宗的弟子紛紛拔出劍來,葉新柔一動未動,只輕揮長袖,一道疾風掠去,那些人手中的劍便震手而去,一字排開,齊刷插在地上。

她漠視諸人,輕聲說:「澹臺毓澤,這才虛名幾載,你便不知天高地厚了么?」

言語之間,傲氣天成。

我傾刻間便對葉新柔路人轉粉:這小姐姐實在是太帥了有沒有!看她輕衫廣袖,雲紗搖袂傲立於諸人之間,吐吞間一副泯然眾生的樣子,簡直仙子下凡一樣。我好想變成她。縱變不成十分,有她一分的風采也知足了。

澹臺毓澤老臉一紅,忿然拔劍,兩邊一時劍拔弩張。

滄浪山的弟子都感覺莫名其妙,本來自己門派的事,什麼時候竟成了凈湖宮與淏淵宗的爭執了。

當我熱切的希望兩邊打起來,見識一下小姐姐武功的時候,師傅卻不合時宜的站出來當和事佬了。

師傅走上前去,拔出一柄插在地上的劍,親手遞給淏淵宗的弟子。

然後負手背後,目視遠方口氣倨傲的說:「兩位掌門稍安勿躁,聽我一言。眼下夏侯掌門之事疑雲未凈,餘下諸人就不要再起爭端了,兩位想打,明天論劍的時候再打個夠。但現在,還請退下。」

師傅真是個奇詭的男子。

他對人和善時像村頭的傻子,說什麼話都百無禁忌,踹他一腳他也會對你笑。

但他沉下臉來時彷彿天暗雲低,有種不可言說的壓迫感,哪怕天下第一也不敢在他面前輕易造次。

而且自從峨嵋論劍舉辦以來,統共九次,師傅全部參加,他第一次參加論劍的時候,據說才七歲,九次論劍次次是天下第二,人送外號『天下最二』,所以他說的話,還是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的。

澹臺毓澤就坡下驢,長劍歸鞘,說:「我就賣梁掌門個面子,不跟你一般見識了。」

師傅衝著他抱了抱拳,他便領着本門弟子撤了。夏候秋看師傅變了臉,也不敢再多說什麼,諸人無可計較,各派紛紛告辭而去。

殿前廣場剎時走空,只剩下了凈湖宮的弟子。

葉新柔淺身拜了一下師傅,說:「梁師叔,我既已經敗在劍心師兄手下,明日的論劍,我便也沒有參加的必要了。」

師傅一聽,立馬慌了。

這次論劍的人雖多,但只有兩名女子,葉新柔是絕對的顏值擔當,也是江湖小報炒作的最大噱頭,更是幕後金主投資的主要對象。要是因為她退出,而導致鑄劍山莊撤資,那我們都白忙活了。

「不可,萬萬不可!」師傅急切的說。「葉掌門與劣徒私下裡切磋,那怎麼可以算數。」

葉新柔堅定的搖搖頭,「劍心師兄技高十倍於我,我輸得心服口服。」

說完她看了一眼師兄,我還來不及向她說聲謝謝,她便翩躚而去。

留下我們三個愣在當場。

師傅急抓耳撓腮,揪過來大師兄對着他的屁股一頓狂踢。

我正要上去解救大師兄,卻在這時,突然看到了大師兄腰間……

那兒掛着一個以前從未出現過的荷包!正是昨天晚上葉新柔向我借絲線繡的那個荷包。

原來如此……

原來如此!

怪不得葉新柔不惜犯眾怒也要為師兄開脫。

原來,她口中說的心上人竟然是大師兄!

我的心,突然像是有個刺蝟在裏面伸了個懶腰,一下子紮成蓮蓬頭。

瞬間對葉新柔路人粉轉黑了。

那個女人,真是有夠過分,才到小峨嵋來三天,竟然就勾搭上我劍心師兄了。本姑娘十幾年才鐵樹開花,她才來三天居然就動情了。難道她們凈湖宮沒男人嗎?

凈湖宮好像還真的沒男人。

但無論如何,在我的地盤,勾搭我的男人,簡直視我如無物!嬸可忍叔不可忍。

大師兄也是可惡,既然收人家的荷包,那就表示他甘心情願被勾搭。

枉我將心托明月,奈何明月照蝦米……我絕然的站起身。

師傅揪着大師兄的頭髮,朝我大叫:「小湖,你別走啊,過來打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。」

「誰說我要走了,我去拿棍子。」

我偷偷擦了把眼淚說。

……

近中午的時候,下山找人的二師兄和三師兄還未回來。

在他們下山找夏侯春的時間裏,肯定想不到,山上發生了這麼多事情。

三師兄不回來,導致中午沒有伙夫。毫無例外的,一旦有人曠工,就只能是我補上。雖然心情不好,但想到師傅一頓不吃飯就會產生厭世心理,我只能忍着不高興去做飯。

但我申請讓大師兄給我幫廚,我累着,豈可讓他去逍遙。

大師兄倚在門口剝洋蔥。一半身子在門裡,一半身子沐浴在陽光里。

不知道為什麼,自從他破了我的棋陣,我今天每瞧他一次,總感覺比上次瞧見他又帥了些,這種感覺層層疊加,到這會兒,我甚至感覺他比二師兄長得都好看了。

「師兄。」我口氣輕快的問他,「咦,你從哪兒偷來的荷包。」

「不是偷的,是別人送滴。」師兄得意的說。

「誰送的?」

師兄剛要說,又忽然止住,「送我的人告訴我,不能跟別人說。」

「連我也不能告訴?」

「不能,尤其得防着你,告訴你就等於告訴全世界了。」

「不告訴拉倒。」

我攥緊菜刀說。

忍了一會兒,心裏還是不能歸於平靜。

「師兄。」我又問,「你真得跟凈湖宮的葉新柔比劍了?」

「是啊,她來小峨嵋的第一天,我吃完晚飯去溜達,正好遇見了她,隨便比划了兩下。」

「你真的三招就打敗了她?」

「並沒有。」師兄搖頭說,「我們只對了三招,她就嫌累不打了。後來我們坐在亭子里看了會月亮,然後我提議玩成語接龍,她哪是我的對手,我連贏了她好幾局。」

等等我腦子有點亂……

現在人的審美怎麼這樣了?成語接龍什麼時候也能撩妹子的手段了,那樣的話,三師兄豈不註定一生單身。

旁敲側擊終是隔靴止癢,我決定單刀直入。

我不能問師兄『我和葉新柔誰長得好看』這種問題,這無異於自取其辱,或然師兄偏心於我,我也勝之不武。

我也不能問師兄『我和葉新柔掉水裡你先撈誰』這種問題,這種世紀性的難題我實在不忍心加諸於師兄身上。

所以,我直視着他:「師兄……」

「怎麼了?」

「明天論劍,如果我和葉新柔抽到一組,你希望我們倆誰贏?」

「可是她退出了啊,你們怎麼比?」

「如果。如果呢?」

師兄頭都沒抬,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說:「我希望她能贏。」

聽到答案的那一刻,我感覺心裏那隻刺蝟又把身體蜷起來了。

它刺上帶着倒勾,疼得我直抽抽。

我有一些犯暈,差點沒站穩。

木匠店小貞說的那些話紛紛湧入我的腦海里,她說過,師兄們都會找到人生的另一半,然後離我而去。

那時我只是象徵性的擔心一下,但從未想過會真的有那麼一天。

然而那一天真的來了,還來得這麼快。昨天還與我朝夕相伴的大師兄,轉眼間就與我分庭而列:一個才認識了三天的女人要跟我要打架,他居然希望是對方贏。

如果我將問題問的深一些:

假如我們倆比劍會死一個……那不用說,師兄肯定希望死的那個是我。

假如師兄只有一塊月餅……那不用說,師兄一定是給葉新柔吃。

假如我們倆同時掉水裡……那還用說嗎?答案已經昭然若揭。

從此以後,我再不是師兄心裏最重要的那個人了。

像是做夢一樣,恍惚之間,師兄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腕。

我抬起頭怔怔的瞧着他。

「已經放三勺鹽了,再放要咸死人了。」

誰管你咸不咸,我失戀了。

我的眼淚突然不可抑制的噴涌而出。

師兄手足無措:「你怎麼了,小湖你怎麼哭了?」

「熏的。」我說,頑強的擦乾了眼淚。然而怎麼擦也擦不凈。

師兄不相信,對於我的異常表現他不知該怎麼辦,跑去找師傅了。

我繼續機械似的,一勺勺的放鹽,到最後,索性把鹽罐翻倒,一古腦全倒了進去。

我要齁死大師兄。

我不允許他離我而去,不如大家同歸於盡。